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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狗

第一章 老狗

“I-20快跑!”老谢罗夫的声音混合着枪响和爆炸声在女人的脑中炸响“去中国找那个男人,只有他能救你“

“中国/京都/金城小区/33号别墅“这是她脑中最后浮现的信息。

嘀的一声开机声响起,女人睁开了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未粉刷的水泥天花板,和吊在上面的节能灯泡。女人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腿上插着的数据线,数据线的另一端连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按动着。男人回头看了看女人,报以自以为很善意的笑容。

”窃取机密,死“女人着魔般的呢喃一句,她拔掉自己腿上的数据线。从手术台上一跃而起踢向男人,膝盖以下的弯刀闪着寒光。

男人一脸苦笑把笔记本电脑丢到一旁,猫下腰来一招就地十八滚躲开女人来势汹汹的一腿。

女人一条腿落地扭腰保持平衡另一条未落地的腿直接扫向男人的肩部。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男人一招铁板桥下身不动上身后倾躲过女人的扫踢,同时他的舌头又开始一秒一下地点着上颚。

女人并不搭话,她一招不行又是一招,只见他扫过的腿落地原本支地的腿又抬了起来另一条腿蹬地,一边向前移动一边踢腿一直把男人逼到墙角。

男人背靠墙角退无可退眼看女人又是一脚踢来,男人双腿一较劲,直接从女人头顶翻了过去。女人腿上的弯刀像切豆腐似的直接从墙角左边的墙面切入从右边切了出来。这一腿似乎切断了墙里的水管和电线,灯灭了,水也从墙里喷了出来。

女人的双目在黑暗中闪着蓝光,她似乎不受黑暗影响依旧飞快地舞动着双腿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双腿呼呼挂风。

男人似乎也不受黑暗影响,他仍旧十分轻松的躲避着女人的攻击。只是舌头点上颚的节奏越来越快,从一秒一下到一秒两下,最后干脆一秒四下。不过男人此时已经敛起笑容,目光也变得不善:我好心救你,你倒好,废了我家水电不说,现在还想废了我。

就在女人踢断第三根水管过后,男人终于压不住火了。他不再闪躲单手直接接住女人踢来的一腿,但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一股温热的液体直接溅了他一身,随即他感觉到女人的身体也瘫软下来。伤口崩开了......

“你说我图什么啊?“男人气的声音都发抖了”我好心救你,结果呢?我家水电废了,我费死劲缝的伤口崩了,我新买的衣服上溅的全是血,你告诉我我图什么?”

屋子里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响起一声叹息,男人将女人抱上手术台“我警告你“男人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缝伤口,要是它再崩开我可不管了!”

男人气呼呼的走上楼,下来的时候左手拿着手电筒,右边腋下夹着一只猫。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男人看到了地下室的惨状,地面上和墙上全是刀口,水从墙上的刀口流出来,流进地面的刀口里。男人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冷静,千万不要冲动。

男人把猫放手术台边的小架子上,把手电筒塞给它,猫就很听话地接过手电筒,用双爪捧着并用下巴压住,扭动腰部调节光照的位置。样子滑稽可爱。

男人却无暇顾及这只快成精的猫,他从架子上取下血袋给女人输血然后从手术台边的柜子里取出应用之物给女人缝合伤口。

女人似乎也恢复了理智,打量起面前的男人。此人明明长着一张英俊的黄种男人的脸却皮肤惨白,明明看上去二十来岁但满头白发,这不禁让人怀疑此人是不是有白化病。但白化病的典型特征是虹膜和瞳孔呈淡粉色,而男人的眼睛却是漆黑如墨,深邃无比。

“这里是金城小区,33号吗?”女人有气无力的说出了今天她说的第二句话。

“啊,我家就是”男人应了一声,他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他绝不是碰巧捡到一个内讧中受伤的半机器人。而是这个半机器人来找自己时被袭击了,或者半机器人针对自己的行动失败了。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自己的位置都已经暴露了。

“你认识谢洛夫.安纳托利.赫鲁廖夫吗”女人说出了一个让男人心头一跳的名字。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认识,他最近怎么样?”男人的目光变得柔软而慈爱,一个幼小的身影渐渐在眼前浮现。

“他...死了”女人面露悲伤之色,男人缝合伤口的手顿了一下。

屋子中又陷入寂静。

“他对你很重要吗?“女人开口打破沉默“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养子“男人抬起头看向女人一脸“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不可能!谢洛夫可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做你养父还差一辈呢!“女人果然一脸不信。

“呼.....缝好了.“男人看着脚下逐渐上涨的水位长出一口气,将女人抱了起来走出地下室,向客房走去。

客厅里仍旧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女人的双眼泛着幽幽的蓝光,将男人的脸也照成诡异的蓝色,使男人本就英俊的脸看上去有些妖异。

“那个......是真的吗?“女人不好意思地偏过头不敢去看男人的脸“你说谢洛夫是你的养子。“

“怎么可能啊,我开玩笑的!“男人脸上浮现出有些僵硬的微笑,他费力地腾出一只手去开客房的门。“是他收养了我“

“你和谢洛夫是什么关系?“男人费力地将门打开,将女人放到了床上。

“他是我的’父亲‘,他临终前叫我来找你“女人想起谢洛夫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男人看着女人面无表情,对女人所言前半部分毫不怀疑,却不打算相信后半部分。他很绅士地递过去一张纸,然后转过身想要离开,他估计自己的猫这会已经疯在地下室里了。

“医生......“女人将男人叫住,她似乎很少和别人这样交流所以脸上尽是羞怯之意“那个.......你......名字“

“哦,我叫獒,獒犬的獒,很糟糕的名字吧......“獒心中稍宽,脸上也重新泛起礼貌性的笑,至少自己和这个半机器人女士的对话成功转到了正常人聊天的范畴。

”嗯。“女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压住了自己的冲动,那是谢洛夫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也是这次碰面的信物。如果所托非人,那么交出此物足以让她后悔一生。

獒似是看出了女人所想,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起身向门走去。

女人看着獒一步步的逼近房门,他故意走的很慢似乎每一步都合着女人心跳的节拍。女人内心激烈的挣扎着,身体微微发抖面无血色。

“医生......“就在獒走至门口时女人终于开口,不过她太过激动忘记了自己问过对方的名字。

“啊?”獒回过头,脸上带着做作的惊愕表情。

“谢洛夫,叫我把这个捎给你......”女人不知从哪掏出一块老式怀表。这块表外壳整体为银色上面有一些棕色的锈斑,上面金纹点缀的十分生硬使整个表看上去有失品味,如果放在五十年前这块表绝对是地摊货。

但是当獒看到这块表时脸上做作的表情轰然崩溃,他知道这表的表盘上绘制的是一只小狗的图案,这表是他亲手做的,一共六块,表盘上画着不同种类的狗。

“你叫什么?”獒低下头不让女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双拳紧握指尖渗出血来。

“I-20”I-20看到獒反常的表现知道自己找对人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表你留着吧”男人抬起头他气势大变似是换了个人,眼中迸射出I-20从未见过的神光“既然谢洛夫让你来找我那我就有义务护你周全,你安心养伤吧。”

獒轻轻关上房门,留下房内一脸呆滞的I-20。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个男人展现出来的实力并不算强,但自己却毫不怀疑他的话。

地下室里,猫正惊恐地看着架子下逐渐上涨的水位。岁月给了它任何同类都不曾拥有过的智慧和勇气,却没法带走它怕水的天性,它伏在架子上身子微微颤抖,不安的叫着。

“好啦,别叫了。都将近50的老猫了还怕这怕那的......”獒拿着一大堆东西走了下来,他快速抱起猫将它放在自己的头顶。猫也不伸出爪钩,它将前爪搭在主人的脸颊俩只后退踩住主人的肩膀,把肚子贴在主人的后脑勺上。獒拿着工具看着快没过脚踝的水叹了口气“这排水都成问题啊,总之先把水管封住吧。“

獒把手电筒放到头顶,猫用下巴压住它。獒俯下身忙活了起来......

“小谢洛夫也死了,’流浪狗‘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獒说着鼻子一酸,他已经忘了自己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也许从未有过吧,也许是岁月让他变得脆弱。

“喵,呼呼。”猫试图安慰主人,但他下巴顶着手电筒让它无法流畅的和主人交流。

“啊我知道,我当然会为他报仇,他可是我的孩子!可是......”獒眼中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机,但那杀机转瞬即逝。“可是我老了,老伙计,我今年70多岁了,虽然时间没有从我这里带走什么,甚至它也对我妥协了,但我真的老了。”

“喵,唔呼呼”猫眼中也浮现出沧桑和感叹,它陪伴主人度过漫长的岁月,所以它明白主人有多孤独。

“我明白,老伙计,但是谢洛夫托付的人我一定要保护好”獒眼中满是坚定,然后嘴角勾起一抹阴冷“况且就算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的”

“喵,呼喵唔”猫脸上露出一丝调侃之色。

“哈哈,是啊!”獒笑了笑探出空出的手拍了拍猫头“老狗也能看家护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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